这是一个跨越二十四年的纪实长镜头！

更新日期： 2025-11-11

2025年11月4日，纪录电影《白马姐妹》在北京深影国际影城举行首映式。不久前，《白马姐妹》获得第八届纽约国际电影节纪录片长片奖。2003年，本片前传《白马四姐妹》曾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入围瑞士弗里堡国际电影节，引发国际观众的浓厚兴趣。2025年，第一部关于白马藏族的电影《白马姐妹》将由全国艺联专线上映，向观众讲述关于白马人的传奇故事。

张同道导演与白马姐妹

四姐 妹：从青春梦想到中年担当

《白马姐妹》拍摄8年，故事跨越24年，见证了四姐妹从轻歌曼舞的青春少女成长为勇敢担当的中年女性。面对社会转型、自然灾难和生活挑战，她们坚韧应对，不断进步，展现出强大的女性力量。

1999年春节，北京师范大学张同道教授在四川省平武县大山深处的厄哩寨第一次遇见白马藏族四姐妹。圆圆舞会上，她们头戴白毡帽、顶插白鸡毛，身着鲜明靓丽的长裙，宛如水面移动的格桑花轻盈美丽。那一年，大姐伍音早24岁，刚刚盖起自己的房子，却幻想着远走他乡；三姐小英美17岁，描眉画眼，打扮得像城市姑娘，一心想去九寨沟跳舞；四姐金银早才13岁，梦想走出大山，去看外面的世界；只有22岁的二姐晓小，柔和温顺、爱说爱笑，愿意踏踏实实留在寨子上。

电影开拍时，白马藏族正面临一项严峻挑战：为保护生态，国家实行天然林保护工程，传统的伐木狩猎被禁止，白马人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生产转型。彷徨之际，四姐妹率先搞起家庭旅游，为白马藏族生产方式转型探索新路。

20年过去，一场特大山洪将白马寨变成废墟。张同道教授带领团队再回白马，洪灾过后，家园破碎，四姐妹展现出惊人的韧性力量：大姐丈夫小木他作为村支书日夜忙于寨子重建，撬地板、装烟囱、修厨房、刷门窗，甚至帮村民抬房子。大姐敢作敢当，干净利索。二姐和大姐并肩劳动，扛木头、上房顶、搬砖抱瓦，展现女汉子的风姿。三姐从青春美少女变成两个孩子的妈妈，小学没毕业的小英美认真检查女儿的英文作业。首映式现场，白马四姐妹观看银幕上的往事，一会哭，一会笑，“过去的生活都留在电影里了”，大姐感慨地说。

白马四姐妹在北京首映现场

治愈系电影：歌舞里的生命哲学

歌舞是流淌在白马人血液里的生活节奏。曹盖面具舞和白马民歌是电影的精神血脉，具有高度人类学价值。其实，这不是博物馆里展览的非遗符号，而是白马人的真实生活。

曹盖舞是白马藏族古老的祭祀仪式。张同道说，20年前，他把曹盖当作文化奇观拍摄，直到2023年才发现，曹盖不仅是敬神驱邪、祈求平安的舞蹈，更是一场全民狂欢，人人都是演员，人人都是观众，这与现代戏剧的沉浸美学如出一辙。

白马人的日子是用歌声串起的。白马民歌大多歌唱劳动场景，如《春耕歌》《割麦歌》《养蜂歌》《放羊歌》《采药歌》等。随着现代化浪潮的到来，有些民歌濒临消失，电影专门抢救性录制了《太阳歌》《招魂歌》等传统歌曲。一首《敬酒歌》在电影里反复出现四次：“人活一辈子/又唱又跳一辈子/唱跳的欢乐才属于自己/人生如旅人/不唱不跳干啥呢？”张同道坦言，这首歌蕴含着白马人的生命哲学：生命本体才是最重要的，不被身外之物束缚。他说，当代人的内卷、焦虑往往源自名利俗务的裹挟，却忽视了生命的本真价值。他称这是一部治愈焦虑的电影，为那些在都市奔波的年轻人提供了一付精神清凉剂。

白马姐妹为观众唱敬酒歌

重建的不仅是家园，更是文明

《白马姐妹》记录的重建不仅仅是房屋道路，更是文化信仰与文明传统。

1999年的拍摄为厄哩寨留下一幅美丽古朴的影像——如今只保留在电影里，而2020年的拍摄则见证了艰难历程：挖掘机、压路机、卡车隆隆驶过，修建现代乡村；大会上村民为补贴款分配方案争吵不休；搬迁房屋时，乡亲们齐心协力；跳曹盖时全村人狂歌欢舞，其乐融融。这种看似矛盾的镜头其实正是复杂、多面的真实影像。张同道说，从某种角度看，《白马姐妹》不仅是拍电影，更是带着摄影机陪同兄弟姐妹一起重建家园。白马寨修好，锣鼓响起，曹盖舞跳起，白马人重建的不仅是村庄道路，也是文明传统。

一个跨越24年的纪实长镜头

《白马姐妹》是一部跨越24年的纪实长镜头，生活戏剧远超编剧想象，一组蒙太奇镜头让四姐妹的命运时刻猝然相遇：拆卸烟囱的一瞬，大姐抬头看见20年前的自己——烟囱刚装好，新房落成，众人狂欢；二姐从废墟里捡起一张招贴画，画面里的荞麦花叠化20年前荞麦田，她在地里摘南瓜；收完家务，打开化妆盒，37岁的三姐看见17岁的自己正在描眉画眼；九寨沟餐厅忙碌的四姐一扭头回到13岁的自己和小姐妹一起上山打柴，高唱“我要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24年光阴涂改了四姐妹的容颜，也刷新了白马寨的面貌：从伐木狩猎到生态保护，从封闭山寨到旅游景区，从传统木楼到砖瓦混凝土结构，从山间小道到高速公路，电影前景是白马姐妹的人生故事，故事背景是大时代里白马藏族走向开放、快速发展的历程，刚刚开通的九寨沟绵阳高速为白马人的未来留下辽阔的想象空间。

文化盛宴与观看治愈

11月4日晚，到场观众行走于电影片段的屏幕背景下，穿上白马坎肩、戴上翎毛帽子、接过蜂蜜酒，在四姐妹高亢悠扬的敬酒歌声中移步至影厅，仿佛置身于白马的古老村寨之中，感受白马的文化盛宴。

映前，中国电影资料馆副馆长陆亮作了致辞。他说，张同道导演三十余年来深耕纪录片领域，创作了《小人国》、《零零后》、《文学的故乡》等佳作，多次获得重要奖项。他将创作与研究、教学融为一体，为业界和教育界培育了大量人才。《白马姐妹》作为十四五纪录片精品项目，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与文化价值。

中国电影资料馆副馆长陆亮致辞

中国电影资料馆副馆长林思玮代表发行方致辞。他说，中国电影资料馆艺术电影发行放映联盟非常荣幸能再度携手，为张同道导演的作品《白马姐妹》发行助力。此前艺联曾经为张同道导演作品《零零后》、《追光万里》发行，海内外反响热烈。预祝《白马姐妹》发行放映圆满成功！

中国电影资料馆副馆长林思玮致辞

放映结束后，主持人伊姐首先介绍了到场的嘉宾：

原国家广电总局电影局局长刘建中、北京电影学院教授侯克明、中国艺术研究院影视所所长赵卫防、中央新影集团副总经理池建新、中国电视艺术委员会副秘书长郭长虹、著名作家虹影、清华大学苏世民书院教授朱影、《白马姐妹》海报与字体设计师严永亮、中国电影资料馆收集整理部主任张卫、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研究生学工部主任齐欣、研究生教务部主任黎煜、农村农业部农村《美好生活》主编魏登峰、《当代电视》杂志社总编室主任丁磊、中国传媒大学教授苗棣、《华北电力大学学报》主编王佃启、华北电力大学教授李新。

除此之外，伊姐、凹凸镜组织的观影团也参与了影片的观摩和映后交流。

主持人伊姐

在嘉宾发言环节，广电总局电影局原局长刘建中首先回顾并赞颂了张同道导演在拍摄《小人国》时体现出来的长期坚持精神。张同道再次带着这种精神创作了《白马姐妹》，影片跨越时间的力量证明了纪录片的魅力。

刘建中先生

中国广电社会组织联合会副会长高长力说，作为纪录片人，非常佩服张同道导演二十余年的坚持。在过去，纪录片是国家相册、民族影像志，在现在AI时代，纪录片的影像画面是构成语料库的重要素材，今天我们更加需要纪录片的真实影像。

高长力副会长发言

美国华纳兄弟探索集团副总魏克然·钱纳先生说，《白马姐妹》是一种“纪录片印象派”，观众仿佛在观看一幅印象派油画。人们常说从一滴海水中看见一片海水，四个姐妹就是四滴海水，从中可以看见一个时代的故事。影片结尾的白马歌谣，让人想到“家”和“根”，让像他一样飘荡在异乡的人也能感受到家的牵挂。

魏克然·钱纳先生发言

著名作家虹影说，《白马姐妹》花二十年的时间去关注一个“天外”的民族，是罕见的一部作品。他们把眼泪藏在心里，转而用歌声去表达，这种乐观是当代所亟须的。纪录片的文化价值就在于提供人性的共鸣和时代的反响，《白马姐妹》是中国纪录片的一个旗帜。

作家虹影女士发言

中国艺术研究院影视所所长赵卫防说，一部纪录电影中，纪实与戏剧性叙事之间的平衡是很难把握的，很能反映出创作者的水准。影片中过去和当下闪回交错的影像片段，让我们看到四姐妹不同的命运和选择，同时也寻找到一种很和谐的叙事和纪录之间的配比。

赵卫防研究员发言

北京电影学院教授侯克明说，《白马姐妹》从人文精神角度入手，具有强烈的时代特色。影片把过去这二十多年来国家、民族的变化，凝聚在了白马四姐妹这一家人身上。张同道的创作态度是融入式的，摄影机深入捕捉到白马人的生活细节和内心世界。导演成功建立了与拍摄对象之间的信任关系，白马姐妹在镜头面前的表情非常自然、本真。